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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德与抗战时期国共军事合作

发表时间:2025-11-21 来源:团结报

抗日战争时期,面对民族危亡的严峻形势,中国共产党和国民党实现了第二次合作,共同抗击日本侵略者。朱德作为中共中央主要军事领导人之一,在国共军事合作的形成与实践中发挥了极为重要的作用。他不仅在军事指挥与战略协同中作出突出贡献,而且在政治智慧与思想引导方面为维护统一战线提供了关键支撑。

国共军事合作的历史背景

1935年在瓦窑堡会议上,中国共产党提出了建立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主张,为国共再度合作奠定了思想基础。朱德在此背景下明确指出:抗日是民族生存的唯一出路,合作是人民力量的唯一结合点。这表明他深刻认识到合作的历史必然性和战略必要性。1937年8月,红军改编为国民革命军第八路军,朱德任总司令。改编不仅是军事体制的变革而且是政治战略的重大调整。朱德积极主张“服从统一指挥、保持政治独立”,在贯彻中共中央方针的同时,与国民党方面保持协调,多次向中共中央报告国共合作中的摩擦与问题,提出“以合作求团结、以斗争保合作”的思想。这一思想的核心在于通过灵活斗争策略维护合作成果,既保持中共独立性又在政治层面推动抗战统一战线的稳定发展。这为日后中共中央制定“既联合又斗争”的政策提供了重要理论依据。朱德不仅是中国共产党军事路线的重要践行者,而且是国共军事合作的关键协调者与推动者。作为八路军(后改称第十八集团军)总指挥,他直接参与国共军事谈判、战略规划与战役协同,其军事实践与统战智慧贯穿于合作的全过程。从红军改编的谈判博弈到华北战场的联合作战、从游击战术的经验共享到摩擦危机的理性化解,朱德以“民族至上、抗战第一”的坚定立场,为国共军事合作注入了持久动力。

卢沟桥事变爆发后,中共中央发出《中国共产党中央为日军进攻卢沟桥通电》,呼吁“国共两党亲密合作抵抗日寇的新进攻”。同日,朱德与毛泽东、彭德怀等红军领导人联名致电蒋介石,明确表示红军将士“为国效命,与敌周旋,以达保土卫国之目的”,率先以实际行动表达联合抗日的诚意。此后,朱德多次通过公开声明与私人信函向国民党军政要员传递合作意愿,其“舍小异、求大同”的立场得到社会各界广泛认同,成为推动军事合作的重要舆论支撑。1937年8月9日,朱德就红军改编问题与国民党展开新一轮谈判。此时国共双方在红军指挥权、人事安排等核心问题上仍存在严重分歧:国民党坚持要求向红军派遣参谋长与政训主任,企图通过改编控制红军;朱德等中共代表则坚决主张保持党对军队的绝对领导,反对国民党插手红军内部事务。谈判陷入僵局之际,日军发动八一三事变,蒋介石急于调红军开赴抗日前线,态度终于出现松动。朱德抓住这一历史契机,在坚持核心原则的基础上展现出灵活的谈判策略:同意取消红军名义及番号,改编为国民革命军第八路军;接受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的番号任命,但明确提出“不设政治委员、将政治部改为政训处”等让步措施,同时暗中保留党对军队的实际领导权。8月22日,国民政府正式任命朱德为八路军总指挥,标志着国共军事合作迈出实质性步伐。此次谈判中,朱德既挫败了国民党“吞并红军”的企图,又促成了改编事宜的最终落地,其“有理、有利、有节”的谈判艺术,为军事合作的后续发展提供了宝贵经验。8月25日,中共中央军委发布红军改编命令,朱德随即率领八路军主力开赴山西前线。此时华北战局危急,日军相继攻陷大同、张家口等战略要地,国民党军队节节败退。朱德提出“独立自主的山地游击战争”战略方针,同时与国民党第二战区司令长官阎锡山、副司令长官卫立煌等建立军事协同关系,构建起华北战场的国共联合作战体系。

忻口战役是这一体系的典型实践。1937年10月,日军调集五万兵力进攻忻口,企图直取太原。朱德主动向卫立煌提出作战建议:由国民党军队坚守正面阵地,八路军则深入敌后开展游击战争,破坏日军补给线与交通要道。战役期间,朱德指挥八路军一一五师袭扰平型关至张家口一线,切断日军后方交通;一二〇师攻占雁门关,击毁日军汽车百余辆;一二九师夜袭阳明堡机场,摧毁敌机二十四架。这些敌后作战有效牵制了日军兵力,为正面战场的国民党军队减轻了压力。除忻口战役外,朱德还先后与国民党将领傅作义、邓宝珊等达成协同作战协议,在晋察冀、晋绥等地区形成“正面防御+敌后游击”的战略布局,开创了国共军队联合作战的成功范例。

抗战进入相持阶段后,游击战成为消耗日军有生力量的关键战术,但国民党军队缺乏游击作战经验。朱德敏锐意识到这一问题,主动推动游击战理论的跨党派传播。武汉会战结束后,蒋介石接受朱德建议,决定在湖南南岳创办游击干部训练班,邀请中共派人任教。朱德亲自审定教学方案,选派叶剑英率三十余名八路军教官授课,他自己则多次远程指导教学工作。在训练班中,八路军教官系统讲授游击战术等课程,结合平型关大捷、夜袭阳明堡等实战案例,生动阐释游击战术精髓。朱德还撰写《论抗日游击战争》等著作,系统阐述游击战的战略地位与实施方法,并通过国民党军政渠道广泛传播。

抗战进入相持阶段后,敌后抗日根据地面临日军封锁与国民党经济压制的双重困境,八路军物资供应极度匮乏。朱德在坚持“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同时,积极与国民党方面协商后勤协同机制,争取必要的物资支持。1937年至1939年间,朱德多次与卫立煌等国民党将领会谈,达成粮食、弹药补给协议。卫立煌曾先后三次调拨子弹百万余发、面粉两万余袋支援八路军,并开放中条山至延安的运输通道,为根据地运送药品等急需物资。作为回报,八路军在敌后作战中多次解救被俘的国民党官兵,归还缴获的部分武器装备。这种“物资互助、道义互信”的协同机制,成为艰难环境下维持军事合作的重要纽带。1940年南泥湾大生产运动开展后,朱德提出“敌人来了就战斗,敌人不来就生产”的方针,组织八路军屯田垦荒。随着根据地经济状况改善,朱德还主动向邻近的国民党军队提供粮食援助,这种“以德报怨”的行动极大消解了军事摩擦的隐患,彰显了合作诚意。

推动国共军事合作的实践

1939年以后,国民党顽固派先后在冀南、晋西等地制造军事摩擦。面对合作危机,朱德提出“硬不破裂统一战线,软不伤政治原则立场”的应对方针,既坚决反击顽固派的挑衅又避免合作彻底破裂。1939年1月,国民党河北省主席鹿钟麟在冀南强行撤销共产党领导的抗日政权,收缴八路军地方武装枪械。朱德立即致电蒋介石提出严正抗议,同时命令八路军部队击溃鹿钟麟部的挑衅进攻。在反击过程中,朱德特别强调“不主动进攻国民党正规军,只打击反共顽固分子”,最终既挫败了鹿钟麟的阴谋又保住了冀南抗日根据地,维护了合作大局。这种“有理、有利、有节”的斗争策略,成为朱德应对军事摩擦的基本准则。正如他在给党中央的电报中所言:反共顽固派的本质是投机,但民族危机未解除前,他们不敢彻底破裂合作。我们的策略就是抓住这一点,既打退进攻又留有余地。

1939年12月,阎锡山制造晋西事变,调集重兵进攻山西新军,企图消灭晋西南的八路军部队。面对这一严重摩擦事件,朱德与彭德怀制定“先打后拉”的应对策略:一方面命令八路军主力驰援山西新军,经过一个月激战,击溃阎锡山部的进攻;另一方面主动致信阎锡山,重申“团结抗战”的立场,提出“划区而治”的和解方案,将吕梁山大部分地区让给阎部,八路军仅保留少量区域与通道。朱德在晋西事变危机化解中打拉结合的举措既展现了八路军的军事实力,又给阎锡山保留了颜面。阎锡山在军事失利与政治孤立的双重压力下,被迫接受和解协议,晋西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得以恢复。事后,阎锡山私下表示:朱德既有军事家的魄力又有政治家的远见,与共产党合作抗日是唯一出路。

1941年1月,皖南事变爆发,国民党顽固派公然围歼新四军军部,国共合作面临彻底破裂的危机。朱德在悲痛之余,迅速提出“政治进攻、军事防御”的应对策略。在舆论战中,朱德亲自撰写《抗议皖南事变通电》《论皖南事变》等文章,用大量事实证明新四军的抗日功绩与国民党的背信弃义,得到全国各界人士的广泛同情与支持。宋庆龄、张澜等民主人士纷纷致电蒋介石,要求“撤销剿共命令,恢复合作抗战”。在政治压力下,蒋介石不得不表示“以后决无剿共军事”,国共军事合作得以勉强维持。朱德在皖南事变的舆论应对过程中既坚守“反对分裂、坚持抗战”的政治底线,又避免两党军事冲突的扩大化,为抗战后期合作的延续创造了条件。

面对国民党顽固派的掣肘与封锁,朱德始终保持高度政治智慧,强调“以民族大义为先,不计一时得失”,坚持通过协商、谈判、书信沟通化解分歧。在与国民党军方的多次会议中,他以诚恳态度表达合作意愿,同时坚守共产党独立自主的立场。这种兼具原则性与灵活性的政治艺术使八路军在困境中仍能争取发展空间。

朱德国共军事合作思想的主要特征

朱德始终把民族解放置于首位,强调“民族利益高于党派利益”。他认为国共合作的根本目的在于保存民族力量、打击外敌。这种以民族大义为核心的政治立场体现了共产党人深厚的爱国情怀与国际视野。

朱德从实际出发提出的“独立自主又积极配合”方针正是实事求是思想路线在军事合作中的体现。在复杂多变的战争格局下,他既防止了对国民党依附的被动局面,又避免了内部分裂的危险,展现出卓越的战略思维能力。朱德的军事合作思想始终与人民战争理论紧密相连。他强调战争的胜利依靠广大人民的参与,认为“统一战线的广度取决于人民动员的深度”。这种思想不仅推动了抗日民主根据地的建设,也深化了中国共产党“为人民而战”的政治理念。

朱德在抗战中主导的国共军事合作实践构建起“战略呼应、战术配合、后勤互助”的协同体系,为抗战胜利奠定军事协同基础。在战略层面,八路军的敌后游击战争与国民党正面战场形成“首尾夹击”之势,有效牵制了日军兵力部署;在战术层面,游击战经验的共享提升了国民党军队的作战能力;在后勤层面,资源互助机制缓解了根据地的物资困境。

朱德在国共军事合作中坚持“独立自主与团结协作相统一”“原则坚定与策略灵活相统一”,形成了系统的军事统战思想。他提出的“争取共产党在统一战线中的主体地位”“以斗争求团结”等理论,丰富了党的统一战线理论与实践,成为党的三大法宝的重要组成部分。朱德在红军改编、摩擦应对等实践中展现的统战智慧,为后来的政党合作提供了宝贵经验。朱德在国共合作的全过程中始终以民族利益为最高准则,不计较党派得失。当红军官兵因改编要佩戴青天白日帽徽产生思想抵触时,朱德耐心解释:我们戴的是抗日的帽徽,打的是日本侵略者,这比什么都重要。当国民党顽固派制造摩擦时,朱德始终保持克制,强调“反共就是汉奸行为,分裂就是亡国之路”,彰显民族大义与担当精神。这种“舍小我、为大我”的民族担当不仅赢得了国共两党将士的尊重而且凝聚了全民族的抗战力量。朱德作为这一历史进程的关键推动者,以其坚定的民族立场、卓越的军事智慧与灵活的统战策略,在合作酝酿阶段打破僵局、促成改编,在实践推进阶段构建协同机制、推动联合作战,在危机应对阶段坚守原则、化解分裂风险,为维护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存续和抗战胜利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作者:吴宁 梁洁 张吾依)

网站编辑:赵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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