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子镇战斗是冀南抗日根据地在对日斗争日益严重的形势之下,主动发起的一场夜间奇袭作战,十分精彩。最终拔掉了日军据点,取得全歼日军一个小队的战果。
兵马未动,情报先行
1941年初,日军实行“治安强化运动”,对抗日根据地进行多次“扫荡”,还残酷地实行烧光、杀光、抢光的“三光”政策。为抗击日军,冀南抗日根据地以新七旅为主力,在5月4日至9日进行了对敌五天的大破击,最终摧毁了日军设置的一百二十余里的封锁沟墙,并拔除沿途的众多日军据点,给敌人以沉重打击。日军在夜间不敢睡觉,全部到碉堡内守备,直到快天亮后才敢回房间休息,白天就令伪军站岗警戒。战后,新七旅的19团在高庄一带进行整训,并寻找合适战机。
娄子镇,位于高庄以北,是枣强县城的一个比较大的集镇,也是一个军事要地。日军在此设据点已有两年,驻有一个十几人的小队,还有伪警备队和警察所等。镇上有300多户人家,群众基础好,抗日热情高。该据点日军有个“信得过”的维持会长叫魏子阳,表面为日本人“做事”,实则暗中抗日,副会长王保福是共产党员。他们时常出入据点,对里面情况十分了解,并积极地向团领导作了汇报。
为详细地探知敌情,该团令作战参谋靳升云、11连副连长杨永昌、5连副连长刘汶、7连1排排长张俊杰等人化装为“民夫”,利用日军对维持会长的信任成功混入据点。经过实地观察,他们绘制了一份详图:日军和伪军分别住在两个院子内,日军居住的院子较大,且周边围墙高而坚固,其第一分队住在后院,第二分队住在前院,小队长单独住在一个小院内;伪军则住在了另一个院子。据点内有一座碉堡,还有一座碉堡正在修建,弹药库、食品库等位置也一目了然。
认真研判,周密部署
在娄子镇据点西北方向有日军的卷子镇据点,北面还有大屯据点,但都相距较远。其东南方向不远处是大营镇,驻扎着日军的一个中队部,如果娄子镇据点遭到进攻,可能会从此处进行增援。我军经过研判,从总体上看娄子镇据点较为孤立,兵力较少,但我军缺乏攻坚武器,也不可贸然硬拼。为防止大量伤亡,时任冀南军区司令员的陈再道指示要“巧打”。
19团通过自愿报名的方式,挑选了精明强干的15人组成奋勇队,由靳升云为队长,划分为三个战斗小组:第一组7人,由杨永昌负责,任务是消灭前院的日军;第二组6个人,由张俊杰负责,任务是消灭后院的日军;第三组2个人,由刘汶负责,任务是专门消灭该据点的小队长。另外,还组成了40人的突击队,任务是待奋勇队战斗打响后负责消灭门口的哨兵,并占据制高点以支援奋勇队的战斗。
安排一营的两个连到达大营镇附近,负责阻击日军援兵;二营先隐蔽于娄子镇据点附近的民房,担负警戒任务,等待战斗打响后负责监视和消灭伪军,搬运转移缴获的弹药、物资等。此外,地方同志也踊跃参战,枣强县游击队负责阻击可能来自大屯据点的援兵,冀南县游击队负责阻击可能来自卷子镇据点的援兵。
化装夜袭,出其不意
5月22日夜,19团从北高庄出发,到23日3时多到达娄子镇。在当地群众的积极配合下,二营和突击队员隐秘地到达了接近娄子镇据点的三座院内,等待发动进攻的号令。到早上6时,维持会长魏子阳以送鸡蛋为名进了据点,在院子内走了一圈后发现日军从碉堡内下来了,在前后院睡得正香,由伪军接岗站哨,只有一个日本伙夫正在准备做饭。时机已到,魏子阳招手让奋勇队前进,挑水的第一小组走在前面,拿着扫把、锹镐的第二、第三小组跟在后面,进了院子后向各自任务目标走去。
不巧的是,有一敌兵正在刷牙,觉察到今日干活的农夫竟是年轻有力的小伙子,走路又急又快,当他发现不对劲刚要开口呼喊时,就被靳升云一枪击毙。战斗正式打响,奋勇队的同志们迅速扔下工具,拿出武器,第一小组把在前院北屋正熟睡的日军全部击毙,还把一挺九二式重机枪送到了大门外。第二小组则迅速冲入后院的日军宿舍,向敌人射击。第三小组刚刚进入日军小队长居住的小院时,枪声就已经响起。已有准备的小队长最后通过房顶钻进了碉堡,碉堡内的日军就向我军扔手榴弹、丢瓦斯弹,企图负隅顽抗。突击队也攻进伪军大院,伪军一见形势不妙全部缴械投降。
此时,主战场上的二营已搬运转移出许多物资弹药,用群众准备好的车迅速拉走,负责阻击来自大营镇援兵的一营也正与日军交火,而日军的碉堡一时半会难以攻克。我军见任务已经完成,于7时30分果断地撤出了战斗。我军以伤亡11人的代价共击毙日军16人,击伤2人,还俘虏一批伪军,缴获轻重机枪、步枪、掷弹筒等大批军用物资,冀南军区专门对19团进行通令表彰。从此次战斗看,规模虽小,但十分出色。
一是善于用“间”。“间”是获取情报的重要来源,也是作出正确部署、减少无用之功的重要基础,生动地体现了兵以诈立、虚实不定的用兵原则。直至最后,敌人也不知我军如何而来,也不知又往何处去。二是麻痹敌军。在发起战斗之前,我军曾于夜间派出一定兵力对娄子镇的日伪军进行袭击,不断地疲劳和麻痹敌人,让日军防不胜防。三是避实击虚。日军每日让维持会长安排民夫为其挑水、扫地、修整工事,早已习以为常,见怪不怪,这正是我军里应外合、袭击日军的大好时机。战斗结束后,为进一步迷惑敌人和保护地下党人员,还专门把维持会长魏子阳绑了起来游街示众,声称“严惩汉奸”。事后得知,日军从始至终都蒙在鼓里,弄不清楚我军是如何进入据点之内的。(姜程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