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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乔民英:柳青时节话《柳青》
    发表时间:2019-04-23 来源:中国文化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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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春时节,柳翠花红。由西安话剧院编排的大型话剧《柳青》带给我一种别样的震撼。
      对当下的年轻人来说,柳青这个名字不免生疏。他的“三观”和“骇世”之举让人难于理解。这位从战火硝烟中走来、享受省部级待遇的“高官”,这位视人民为父母、视文学为生命、饮誉全国的大作家,为创作《创业史》这部反映中国农业生产化运动的鸿篇巨制,毅然放弃京城的优渥生活,辞去县委副书记的职务,举家搬迁至陕西一个叫皇甫的小村庄,把自己彻底还原成一个农民,栖身在一座破庙里,一住就是十四年。更令人感慨的是,柳青在“文革”中备受摧残,爱妻也含冤自尽,恢复自由后他依然不改初心,续写雄史,直到灯枯油尽。
      话剧《柳青》以主人公创作《创业史》为主线,以皇甫村为背景,用树形结构的呈现方式,在纵横交错的矛盾冲突中,塑造了以柳青为“主干”的众多特殊历史时期的艺术形象:柳青的生活伴侣——贤惠善良、甘于牺牲、不堪受辱的马葳;《创业史》主角梁生宝原型——正直纯朴、担当上进、敢想敢干的好后生王家斌;王家斌的养父——因贫穷而患得患失、执拗自私的王三老汉;柳青的老战友——偏离初心、跟风摇摆、有点官僚的政界人物韩健;柳青的“学生”——浮夸幼稚、想走捷径、缺少骨气的文学青年黄文海。还有泼辣自私、胡搅蛮缠却也憨直可爱的雪娥。柳青说:“《创业史》是中国农民的苦难史,也是中华民族的奋斗史。”我们从话剧《柳青》中看到了他创作《创业史》所遭受的苦难,看到了一位真正的作家“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的奋斗足迹。
      编剧唐栋是“文学陕军”一位重要人物,也是我佩服的军旅作家。他通过小说《创业史》以及柳青的人生际遇,并让小说人物原型参与剧情,这种双向还原,给观者以熟悉的陌生人之感。如此,柳青不仅是那段历史的记录者或讲述者,更是一位在场者、参与者和介入者。事实上,柳青在皇甫村的日子,不仅仅把自己定位成一个作家,还担当着矛盾化解者、政策研究者和社会发展推动者的职责。柳青曾言:“文学创作一定要有生活的真实,就是看有没有这回事;还要有艺术的真实,就是看像不像这回事。要将二者天衣无缝地捏巴在一起,靠的是技巧。作家肩上压着一根扁担,一头挑的是生活,另一头挑的是艺术,而这根扁担,就是写作的技巧。”话剧《柳青》从生活到艺术,从艺术到生活,再到艺术的穿越和互置,给人以“有这么回事”的亲切感,展现了非凡的创作功底和艺术想象力,也给了作家柳青那段话一个生动的解读。
      浓重的陕西元素、说书人的客串表演和传神的故事细节是该剧的艺术特点。土得掉渣的陕西话、或隐或现的秦腔音乐、背靠土梁的窑洞、神禾塬上的土垛子,抒发了一种特有的亲切与苍凉;衣衫褴褛的说书人既是剧中的一个角色,又是创作者意图的传声筒,使得全剧层次清晰;诸如柳青给农村妇女“捏码子”被当做非礼、拉车送雪娥生孩子被误会这些细节,让人物形象更加平实亲民。我认为,剧中被艺术化了的柳青,较于生活真实的距离还是远了一些;对马葳这一知识女性形象的塑造也稍欠丰满。或许这也是话剧这一艺术形式的局限。
      我想,精品的意义不在于多么完美,而在于在沉寂中召唤和引领的力量。《柳青》的价值在于,唤醒了一种人民的情怀和以人民为核心的创作导向。
      走出邯郸大剧院,城市华灯璀璨,流光溢彩。我沿着滏阳河西岸缓行,春风习习,垂柳拂面,如妙龄少女的呢喃、慈祥老人的爱抚。差点忘了,这里曾是一个叫柳林的村庄。八十多年前,当一个叫刘蕴华的陕西年轻人更名柳青的时候,他就决定让生命像柳树一样扎根泥土、培植绿荫。四十一年过去,他的身躯化作了泥土,他的魂魄早已变成柳林,酿造着无尽的诗情和绿意。
    网站编辑:穆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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